『令后』中秋 月饼 小兔
*中秋贺文……？
中秋夜，月光滑溜溜地淌进了窗棂。单薄的被褥里忽地探出了一只白腻的小脚，接着又露出了一双明澈的眼睛。
她竖着耳朵辨听，稀碎的虫鸣声，风吹树梢的簌簌声……父亲和叔伯们的谈话早已淡了下去……太好了。魏璎珞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厨房。
柜架上，案板上都是空荡荡的。小竹篮的盖子大开着，魏璎珞垫脚往里望去，却只见一篮清悠悠的月光。
“一个也没剩……”
失望得多了，也就习惯了。魏家虽不会落魄到吃不起月饼，可也不会慈悲到给不受待见的小孩儿特意留一个月饼。
魏璎珞绷着脸，眼睛有些酸涩。她飞快地高昂着头，用力眨了眨眼，以免里面滑出什么羞人的东西。
去年她已哭过，如今她长了一岁，便不可再为此落泪。
她那肥头大耳的堂哥白日里还跟她炫耀他分了四个月饼呢……谁稀罕！魏璎珞啐了一声，咬着牙，发誓不再在意。她梗着脖子阔步往外走，来时鬼鬼祟祟，去时却是雄赳赳气昂昂。
“等我有了本事，我要吃多少月饼便有多少！谁稀奇你们的施舍！我只给姐姐吃，不给你们吃！”声音却是哽咽的。
一不留意，发绳勾在了树枝上。
“哎哟……咦？”
她这才注意到，原本光秃秃的院落不知何时长满了树木，夜风一拂，墨绿的叶子与金色的小花颤悠悠地晃荡着，自己的头绳正缠在一根缀满桂花的枝丫上……
好香……可她家并没有桂花树啊。
“是哪来的小妹妹在说大话呀？”
清柔的声音响起，魏璎珞回过头，只见雾气拂绕间，一袭白衣的女子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。满月的清辉下人间的一切都清晰可见，可她身周却携云伴雾，朦朦胧胧，不似人间客……
她晃了晃神，喃喃道：“……嫦娥仙子？”
“噗嗤……”陌生女子替她解开发绳，又掐了掐她娃娃肥的面颊，“小小年纪，嘴倒挺甜。”
魏璎珞抱着她的手，小鼻子用力吸了吸，这姐姐好香……不是桂花香，是另一种香……
“做什么？”女子含笑注视着她，却没有抽开手。
“姐姐，你好香呀……啊！”
魏璎珞如梦初醒，慌张地松了手，为自己的失态羞红了脸。啊……应当问她从哪里来吗？还是该问她是不是嫦娥？亦或是问这满园的桂花树是不是仙子赏赐……
“姐姐，你……你叫什么？”然后问了个全然不相干的。
“容音。”
“容……容音姐姐你为什么……”
女子弯下腰，将食指抵在魏璎珞唇前，止住了她还未出口的话。接着向魏璎珞伸出了一只手，在月色下做了个相邀的手势，目光真挚又柔和。
“愿意和我一起去吃月饼吗？小妹妹。”
“愿意……”魏璎珞怔怔地开口，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手放入了对方掌心。
她虽机敏警觉，此时却全然忘了“不可被陌生人带走”的训诫。
“那……便走吧！”
伴随着一声惊呼，魏璎珞瘦小的身子蓦地被搂起，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，强劲的气流使她睁不开眼。
容音姐姐……真的是神仙吗？
“到了。”
“啊……”
片刻之后，魏璎珞睁开眼，把嘴张成了一个圆形。暖色烛光的照耀之下，一条热闹非凡的街道出现在眼前。门口窗前坠着五彩的小灯笼，四周堆着精巧的挂画……街道上小贩的叫卖声和游人的谈笑声不绝于耳，卖酒酿圆子的、吹糖人儿的、烤年糕的……这边有小姐妹手挽着手赏月，那边又有小夫妇相依相偎……每个人的脚下都是轻盈又飘然，如同踩着云彩一般。人来人往，好不热闹。
魏璎珞挪不开眼，她家附近竟有这么繁华的夜市吗？
璎珞坐在容音小臂上，这景象看得她眼花缭乱。
“姐姐，我可以自己走……”
“没事的。你身子小，走丢了可就不好找了，还是我抱你吧。”
璎珞扭捏了一下，羞涩地点了点头。记事以来，她还从没这样被人抱过……
“吃酒酿圆子吗？桂花味的哦。”容音轻轻颠了颠胳膊。
“不吃，谢谢姐姐……”其实是没有钱……璎珞咽了咽口水。
“姐姐给你买。”
“那……那吃一点点……”她把短小的拇指和食指靠在一起，很难为情地做了个“一点点”的手势。
“嗯，留着点地方，等下还要吃月饼呢。”容音笑着戳了戳璎珞软绵绵的肚子。
“我、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
璎珞扭了扭身子，将头埋在了容音肩头。
糟糕……不知道为什么，这姐姐让人好想亲近……
“哎哟，好乖的小妹妹。”卖酒酿圆子的老板娘掐着魏璎珞的脸，笑呵呵地道：“粉嫩嫩的，真想咬一口！”
璎珞没怎么受过大人的疼爱，一时间被吓得不轻，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“……谢谢！”
“人家要咬你，你还谢呢。”老板娘用团扇拍了拍璎珞的脸蛋，“傻孩子！”
“别逗她了，孩子怕生。”容音笑了笑，“王姐姐，你给她喂两口酒酿圆子，咱们还要赶路呢。”
“行行行，别说两口，就是两缸也——咦？小妹妹不是咱们这的人吧？”
老板娘的笑容变了味，漆黑的眼眸里淌着奇异的光芒。
“嗯！”魏璎珞指了指来的方向，小大人一般挺直了腰，“我是那边街上的人！”
“乖娃娃。”老板娘往她嘴里喂了口酒酿圆子，向容音悄声道：“容音，你怎么把外面的人带来了？”
容音若无其事地笑笑，用额头蹭了蹭璎珞的脸颊，“过节嘛。请小姑娘吃月饼。”
“这……嗨，好吧！”老板娘无奈地叹了口气，“那你可记得要及时还回去啊！也不知道偷了哪家的孩子……”
临走之前，老板娘又摸了璎珞好一会儿，塞了好些吃食，什么桂花糕糯米团驴打滚儿……容音都替她一一包好，稳稳地放在了怀里。
“容音姐姐，这里的人我怎么都不认识呀？”魏璎珞嚼着桂花糕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。
“是吗？”容音腾出手替她擦了擦嘴角，笑道：“或许有一两个认识的呢？”
“唔？真的吗？”璎珞眨了眨眼。
“啊！”她惊呼，用沾着糖渣的手指指着后方，“容音姐姐，刚刚的老板娘姐姐身后好像有一条大尾巴！”
“……许是看花了吧。”
“噢……”
“啊！容音姐姐，”璎珞再次惊呼，“那个婆婆头上好像有对毛耳朵！”
“……又看花了。小孩子到底不经醉，两口酒酿圆子就吃得晕乎乎了。”容音将她往远处抱去，脚步轻盈又矫健，热闹纷呈的景象被一幅幅地体验完，又一幅幅地被甩在身后。
“妹妹好乖，下次再来哈！”
“妹妹吃饱了不曾？伯伯再给你一个。”
“妹妹想要什么图案的，蝴蝶？还是小兔子？”
……
画糖画儿的、卖小金鱼的、变戏法的……璎珞不舍地一个一个与他们道别。
她一生都没玩得这么痛快过。
“啊……刘奶奶！刘奶奶！”璎珞总算见到了熟人，立马地惊喜挥着胳膊打招呼：“您怎么在这儿啊！”
“喔，是璎珞啊，”刘奶奶笑眯眯的，向往常那样慈祥地望着这邻家小妹妹，“璎珞是来做客的？”
“嗯！是容音姐姐带我来的，姐姐说要和我吃月饼呢！”
“呵呵呵……容音做的月饼可是一绝呀，小璎珞有口福咯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咦？”璎珞忽然瞪大了眼，“刘奶奶，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，怎么几日不见就苍老了这么多啊？”
“哈哈，奶奶要是没苍老这许多，此时也不会在这里了……”刘奶奶笑着离开，月光与灯光的交织下，佝偻的身影逐渐远去，“小璎珞，吃了月饼就快些回去吧……”
“咦？奶奶！刘奶奶！”
璎珞窝在容音怀里，“容音姐姐，刘奶奶怎么不理我了？我明晚再来这找她好不好？”
“如果可以，刘奶奶大概更希望你百十年后再来这找她吧……”容音拍着她的背，轻轻安慰着怀里的孩子。
“为什么！我明天不可以在这找刘奶奶吗？我家离这不远的……”
“明天不可以哦，只有今夜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容音抬头望月，目光温柔如水，轻声道：“因为啊……中秋佳节，阖家团圆，连掌管阴阳时间的鬼神也恋着家，偶尔也会贪懒出错呢……”
“姐姐，我听不懂……”
魏璎珞皱着眉，咬着手指头努力思索。
“听不懂就不要想了。”容音笑了笑，“到了，我去给你拿月饼，好不好？”
“哇，姐姐，你家好漂亮啊！”
精致的小院落里，一篮油滋滋黄澄澄的月饼静静地摆在台阶上，仿佛已在此处等候多时。
“可是……我、我已经吃不下了……”
璎珞摸了摸圆鼓鼓的小肚子，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，“对不起，璎珞太贪吃了……”
“没有的事，小孩子吃得多才长得快呢，吃不下咱们就留着回家再吃。”
“容音姐姐，你……你对我太好了！”
璎珞哽咽着。
许是受过的善意实在不多，半晚陪游与一篮月饼几乎让她感激涕零。
容音不再说话，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，用手帕轻轻地给她擦着鼻涕。寂静的黑瞳里仿佛翻滚着不知名的情愫。
“璎珞，你喜欢这里吗？”二人又玩了许久，璎珞正累得只能坐在屋顶上赏月。
“喜欢！”璎珞努力点头，“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好，看了我都愿意对我笑，不像我们那边的人，一个个势利眼，凶得要死！这里吃的玩儿的也多，灯笼挂画都不重样，小金鱼游得特别有劲儿，看上一个月也看不尽……”
璎珞掰着手指数，只恨自己人小会的词也少，不然真要把这神仙所在夸上一万句才好。
容音轻轻点了点头，“不错……人间哪有这里好呢？心如死灰之后，能偶然寻到这么个好去处，真是万里无一的幸运了。”
“唔？”璎珞又不懂了。但她依旧把头轻轻靠在容音身上，竖着耳朵细细聆听着。
“只是，这地方虽好，曾经的挚亲挚爱却是再难见到……”容音把璎珞搂进怀里，“今夜的情形，一生又能遇到几次呢？”
“姐姐的家人朋友不在这里吗？姐姐若想他们了，便去找他们呀。”
容音苦笑着摇头，“找不得的，一找就回不来了……有的事是无可奈何的，上一次用尽力气也没做好，再来一次，也只是徒增悔恨，空添苦悲……倒不如就留在这里，无忧无虑，自由自在……”
“为什么？”璎珞急道：“做过一次便有了经验，很容易就比上次做得更好了！两次不行就三次，三次不行就四次……总会一次满意的。容音姐姐，你不想你的亲人朋友吗？啊……你肯定是想的，你看你眉头都拧成什么样了！”
璎珞嘟着个嘴，伸出小手将容音的眉头抹平。
“璎珞，你……”
“姐姐你看我手上的伤，是我打络子打成这样的。一开始还差强人意，但我一次次地试，一次次地学，虽然受了很多伤，但不出三月我打的络子已经比全镇的姑娘都好了！姐姐你那么厉害，你努努力又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呢？”
容音实在没想到，这小孩竟一提亲人朋友就跳……
其实是因为璎珞没有朋友，且只有一个真心实意的亲人罢了，所以天生地便想拿出命来珍惜。
“容音姐姐，不瞒你说，我唯一的姐姐进宫去了，我很能理解你对‘挚亲挚爱’的思念。这神仙地方虽然好，但要是叫我再也见不到姐姐的话，我是死也不会留下的。若是有人敢背着我伤害我姐姐，我就是撞得头破血流也要赶去剐了他。”璎珞跪在容音身后，努力抱住远比自己宽阔的肩膀，倒仿佛此时她是大人，容音才是小孩一般，“容音姐姐，你就试试去找他们吧，若是有什么苦难，璎珞第一个来帮你！”
“……璎珞，你还是这样，牙尖嘴利的……”容音的眸子里闪着水光，表情说不清是悲是喜，是惊是惑。
“啊？哪有？璎珞今晚应该很听话的呀……”璎珞一阵心虚，方才的气场顿时就矮了一大半。心想是不是自己每日和父亲叔伯顶嘴的事被人家知道了？
“璎珞，你很爱你姐姐吗？”
“嗯。”
“有多爱？”
“愿意为她拼上性命的爱。所谓爱，不都是这样么？”璎珞纯真地偏着头。
“……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容音起身，抱起璎珞，向远方眺望，“我这就送你回家。”
“咦？”璎珞慌了神，难不成是自己的话惹容音姐姐生气了，姐姐要赶自己走？
可容音并没有生气，不仅没有生气，甚至还亲了她……璎珞捂着脖子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。
容音一手抱着璎珞，一手拎着竹篮，再次穿梭在热闹的夜市中。
璎珞靠在她怀里，搂着她的脖子，许是过于舒服了，渐渐地就有些犯困。但却依旧努力睁着眼，试图看熟路径，下次自己再来……
“容音姐姐，我们还会再见面吗？”
“……会的。”
“容音姐姐，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啊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容音姐姐，你真的不是嫦娥仙子吗？”
“我要是嫦娥，那璎珞便是小玉兔。”
“啊，我刚刚看见了张爷爷！和以前一样，张爷爷好凶，又瞪了我一眼。”
“嗯。璎珞遇见一两个熟人很正常。”
“容音姐姐，我好困啊……”
“睡吧。”
“容音姐姐，我忽然想起，张爷爷已经去世半年了……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嗯？……啊！”
魏璎珞从床上惊醒，窗外的阳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。日上三竿，遭了！再不起就要挨打了！
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，一边暗自唾骂自己懒惰。昨夜明明睡这么早，怎么早上还醒不来呢！
昨夜？她揉了揉头，昨夜……她是不是去了哪里啊，见过谁啊……
她望着空荡荡的院子，有些疑惑，“奇怪，桂花树呢……”
“魏璎珞你是不是傻了！你这院子里连根草都没有，哪有桂花树？”
堂哥挺着肚腩，不加掩饰地嘲笑着魏璎珞。
换做平时她早已反唇相讥，但此时她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，像是少了什么东西一般。
对了……街道。
魏璎珞靠着记忆的本能寻找着，最终在离家二里远的街口处停下了。
就是这里。
……真的吗？
魏璎珞愣愣的，苍蝇横飞老鼠乱窜，门板倒的倒烂的烂，阴暗潮湿，还未走近便能闻到奇怪的臭味……真的是这里吗？自己为什么要找这么破的一个地方呢。
“啊！刘奶奶！”魏璎珞看见了散步的刘奶奶，“刘奶奶，昨晚上的人呢？他们都连夜搬走了吗？这里怎么一夜之间破成这样了！”
“傻孩子，你在说什么？”刘奶奶笑道，“哪有人啊？这条街都荒废几十年了！”
“我明明记得有很多人的……”魏璎珞耷拉着头……咦？记得？自己记得什么啊？
她忽然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了。
“咦？刘奶奶，你怎么又变年轻了？我昨晚上看你的模样起码有九十岁了。”
“你这丫头！咒我老呢！”
“啊？我说了什么吗？我、我也不知道，脱口而出就……”
“还不承认！”
刘奶奶举起拐杖作势要打，吓得魏璎珞吐了吐舌头赶紧跑路。
所以，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梦吗，而且连梦到了什么都记不清了……魏璎珞颓颓地倒在床上。
只是……床边的那一篮月饼又是哪来的呢？
精致的月饼静静地躺在篮子中央，上面印着的小玉兔憨态可掬。
此后的好几年，魏璎珞渐渐有了手段，能够靠自己的努力夺得月饼了，可却再也没吃过比那篮兔子月饼更好吃的月饼。
再之后，姐姐传来书信，说受高贵妃娘娘提拔，自己在紫禁城有了靠山，让她放心。接着又隔三差五地寄银钱寄首饰，惹得魏氏一族全都不敢得罪魏璎珞。
再再之后，魏璎珞难耐思念之情进宫寻姐，打算在绣坊做个小绣女，只求姐妹每日能有个片刻团聚。
最后，中秋节那天，已是窈窕少女的魏璎珞第一次在绣坊安顿下来，然而话还没和同僚唠两句长春宫那边就风风火火地传来了皇后口谕。
魏璎珞瑟瑟发抖。都说这皇后行事琢磨不透，是紫禁城第一自在人，不会一来就给刚进宫的绣女找不自在吧？
姐姐……救璎珞！
“不、不知皇后娘娘有什么事要吩咐奴才？”
“娘娘说了，”名叫明玉的宫女叉着腰，声音嘹亮，“问你今夜愿不愿意和她一起吃月饼！”
“……啊？”
片刻之后，一篮月饼被塞入了魏璎珞怀中。
饼上憨态可掬的小玉兔静静地注视着主人傻傻的脸。
（完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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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音：好家伙，三言两语唬得我连夜重生，鬼都不敢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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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奶奶：璎珞这丫头脾气又倔，说话还不中听，没事咒我老……唉，这样以后在婆家是要吃苦头的！
容音：婆家？对了，这就让母亲进宫来康康璎珞！(◦˙▽˙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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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音：
曾经的我：柔弱，端庄，喘不匀气😞
现在的我：捉摸不透，紫禁城第一自在人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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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酿圆子的老板娘孤单地抱着尾巴：又是中秋了……不知道容音今天会不会接小璎珞来玩呢，好想她呀😞……等等！容音？好像已经五年没见过容音了啊！她跑哪去了！||Φ|(|T|Д|T|)|Φ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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璎珞：
进宫的第一天，绣坊：姐姐……救璎珞！
进宫的第 n 天，凤塌：姐姐……救璎珞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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桂芬*捂住被咬得血淋淋的手：可恶！小姨子还没她姐一半可爱！………………偏偏还不敢打！ヽ(#`Д´)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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